陈平 | 但闻桂花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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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闻桂花香

文|陈平

人生在世，无论你遇见哪株花，都并非偶然，是你生命中的一份缘。就像你生命中遇见的贵人一样可贵。

世间有一种花，秋天绽放，它虽细小，却馨香袭人，当你闻及花香时，那花已经盛开了。何花？此乃秋之桂花也。

朱熹有“亭亭岩上桂，岁晚独芬芳，叶密千层绿，花开万点黄。”写的就是桂花。

迟开的桂花

生命中的每一次遇见，都是冥冥注定。

丙申年（）中秋已过，小城的桂花却迟迟未开，忽然间有些担心，难道小城的桂花树都生病了吗？

居住的小区，楼下就有几株桂花树，走过去，拨开桂花枝丫去寻桂花的蓓蕾，桂树很安静，一点花开的迹象也没有。

秋天，没有桂花的盛放，就像是冬天无雪，春天没有迎春，夏季没有荷花，冬季没有梅花一样枯燥，总会让人生出些寂寞与无趣。

桂花，幽香远溢，香气沁人心脾，桂花遇秋而皎洁，吾遇桂花似故人。静美的微黄，淡淡的，却暖人肺腑，你若站在树下对她会意一笑，那一树的芬芳便神话般化作幸福，氤氲弥漫在时光的静默里。

桂花，不卑不亢，那么细小，淡淡的微黄，遁入黛色的枝叶之中，常常是远远地未见桂花树，但闻桂花香。

宋代词人李清照极爱桂花，她在《鹧鹄天·桂花》中赞美桂花“何须浅碧轻红色，自是花中第一流”“梅定妒，菊应羞，画栏开处冠中秋”。

月圆之后，秋渐凉爽，对桂花的绽放渐渐地失去信心。忽一日，大街小巷桂花的馨香扑鼻而来，拨开枝丫尽是细小的金黄，原来桂花齐刷刷地盛开了。

医院里的桂花

我所就职的医院，迁了新址，没搬迁前，病房楼前矗立着医圣张仲景的塑像，塑像的周围是花池。

花池前边种植着两株广玉兰，树下有茂盛的紫叶、绿叶小檗，栀子花等，靠近花池后面有三株桂花树。

每年金秋时节，是团圆的日子，也是思亲的日子。月圆了，许多病人赶趟儿似的回家团圆。桂花也如约盛开，三株桂树，绿色的枝丫间密密麻麻满是金色的小黄花，花虽小，花香袭人，或日光下，或月光下，或雨天，或阴天，馨香满园；西药、中药、消毒液的味道荡然无存，整个医院像浸泡在浓郁的花香里。

那时，我在骨外科病房工作，忙碌之余，喜爱绿色植物。上班，每日路过花池喜爱看一眼池子里的树木和花卉，这些自然界的植物成了我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

大概这便是生命里的花缘，桂花与我特别亲切，像一位似曾相识的故人。秋天，桂花盛开的日子，像见到久别重逢的朋友，心情也特别喜悦，受花香浸染似的，心神也都芳香了起来，整个人也不同于往常了。

我琢磨着自己为何喜爱桂花，或许因了桂花确实有与众不同的品质。医院里工作人员在医学院、卫校读书时，看似平淡，却是苦读了几年书，沉寂了一些时光，毕业了，做医生、做护士，治病救人，救死扶伤。桂树也是常年默默地绿着，沉寂着，看起来那么平淡，每日却通过太阳的光合作用为人类制造着生命中的氧料，它的花还可以做出美味佳肴。自然的花开花落，浓郁的芬芳，也足以美化我们医院里枯燥的生活。桂树有着沉默，乐于奉献的可贵品质。

早放的桂花

大概是闰六月的原因吧。

丁酉年（）七月，雨延绵了多日。雨霁时，月已圆，我乘了月色去湍河湿地公园散步，河堤上忽然有桂花的花香袭来，我心里一阵惊喜，桂花又称九里香，香溢悠远，难道桂花真的盛开了吗？

才农历七月半，距离中秋还早呢，前面有几株桂树，寻香乘了月色，我探头去瞧，桂树间细小的金黄在黑夜里闪动着，果真是桂花开了。

半岛画布咖啡门前有一株桂树，远远地就嗅到了桂花的香，我又是一阵惊喜。

回到家，单元楼前的桂树还没有动静。然而没过几天，这些桂树也相继开花了。

我忽然思念花洲书院里范老夫子写下《岳阳楼记》的春风堂，春风堂前不是也有几株桂花树吗？桂树院落的西厢房挂有清代彭元瑞撰的一副楹联：“何物动人，二月杏花八月桂； 有谁催我，三更灯火五更鸡。”可见桂花在莘莘学子心中之魄力，这就难怪，在历史上，以“折桂”比喻科举及第。

问及一位画家，很多人画牡丹、荷花、梅花，为何少有人画桂花呢？她没有答案。我说，晨光或月光中那些细小的桂花闪闪耀眼，像金子呢。她听后，陷入沉思。

图|网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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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：陈平，笔名翰墨，六十年代初生于吉林省四平市，祖籍河南省唐河县。出版有散文集《生命之约》，合着编辑有作品集《珠玑文集》，曾任邓州《花洲》杂志编辑。从事散文创作，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。作品《泥土情思》、《生命祝福》、《四季海棠》曾经获奖。